生本青莲界。自翻来、几重愁案,替谁交代。愿掬银河三千丈,一洗女儿故态。
收拾起、断脂零黛。莫学兰台愁秋语,但大言、打破乾坤隘。
拔长剑,倚天外。
人间不少莺花海。尽饶它旗亭画壁,双鬟低拜。酒散歌阑仍撒手,万事总归无奈。
问昔日、劫灰安在。识得无无真道理,便神仙、也被虚空碍。
尘世事,复何怪。
青莲界:即青莲宇。青莲宇,佛寺。
自翻来二句:谓自己为几桩人以为可愁的事翻案,他人谁能知晓。
掬:双手捧取。
银河三千丈:极言银河之宽广。李白《望庐山瀑布》诗:“飞流直下三千尺,疑是银河落九天。”
故态:惯常举止。
断脂零黛:剩余的脂粉与眉黛等化妆品。
兰台悲秋:战国时楚人宋玉作《九辩》,有“悲哉秋之为气也”之语。兰台,楚国宫殿,宋玉曾随侍楚襄王游于此,宋玉因有兰台公子之称。
大言:宋玉有《大言赋》,构想出一个身材高大、能量无比的巨人。
乾坤隘:天地的狭隘。
拔长剑二句:谓脱离世网束缚,自立为精神巨人。宋玉《大言赋》:“长剑耿耿倚天外。”
莺花海:犹莺花队。 宋陆游《风入松》词:“十年裘马锦江滨,酒隐红尘。万金选胜莺花海,倚疏狂,驱使青春。”
尽饶它二句:计有功《唐诗纪事》:开元中,诗人王昌龄、高适、王之涣往旗亭饮酒,适遇伶官招诸妓会饮。三人以诸妓所歌诗为赌,后惊动诸妓,得众妓俯首相拜,相邀同饮竟日。旗亭,酒楼。
酒散歌阑:谓酒宴歌会结束。
撒手:放手不顾。
劫灰:亦作“劫灰”。 本谓劫火的余灰。
无无:连空虚无有也没有。 中国古代道家认为的天地万物形成以前的空寂状态。后亦泛指虚无,乌有。
便神仙句:神仙有待于虚空,则为虚空所碍。《庄子·逍遥游》:“若夫乘天地之正,而御六气之辩,以游无穷者,彼且恶乎待哉?”又张君房《云笈七签》卷二:“太初之时,老君从虚空而下,为太初之师。”
《金缕曲·生本青莲界》抒写了吴藻深切的人生感悟,全词牢骚动荡,意气勃发,表现出豪迈与沉郁兼容的艺术风格。在这首词中,吴藻对社会赋予她的“性别角色”流露出极大的不满。不甘“雌伏”的社会理想使作者不禁产生了壮志难酬、人生空幻的焦虑与愁懑。对女性社会角色的“厌弃”,使作者对男性社会角色不由得发出由衷的钦羡。但无情的男权社会为女性划定的狭小空间,让吴藻欲入世而不得,欲出世又不甘。这种矛盾复杂的心情,使吴藻深感生命的无助与悲凉。她无力打破封建社会沿袭了几千年的女性生存格局,只有在虚幻的境界中,让自己的人生理想尽情飞扬。在这里,作者情思豪迈,她渴望滔滔银河水能够洗去自己女性的娇柔,洗去不公平的社会施于女性的所有不幸与苦难。她愿从此收拾起胭脂粉黛,不再为女性不幸的命运而悲愁哀叹。她渴望能够像豪侠的志士“拔长剑,倚天外”,以无畏的勇气和力量打破虚空对于人性的桎梏。但冷静的词人对于社会现实有着清醒的认识。无奈的悲凉在作者静默的沉思中,迅速淹没了上片的慷慨豪迈,透露出吴藻洞穿世事的痛楚和苍凉。在人生理想经历了无数次挫败后,作者转而将目光投向了“识得无无真道理”的虚空境界,在佛禅的清静无为中聊以自慰。这首词的基调由升骗的疏朗奔放渐转为下片的低徊婉转,不同的风格在同一首词中巧妙地融为一体,作者的情感在激越昂扬和委婉舒缓的审美氛围中得到充分的展现。
文学中传统的女性形象,往往被作为男性形象的附属物来加以刻画。这种描述方式几乎成为古代女性文学类型化的表现方式。吴藻则不然,她在表现自己作为女性的一般化抒写的同时,更倾向于表达自我个体作为人的意义的存在,呈现出自我形象抒写的强烈个性化。《金缕曲·生本青莲界》以慷慨悲昂的笔锋抒写胸中不平之气:“莫学兰台愁秋语,但大言、打破乾坤隘。拔长剑、倚天外。”,悲慨豪宕的语调表达出词人对现实社会的无奈与失望,堪称吴藻追求人生理想的真实写照。这首词与《金缕曲·闷欲呼天说》几为同调,表明了吴藻追求个性解放和精神独立的人格思想,成为清代中晚期女性独立意识觉醒的有力宣言。吴藻所书写的人格意识具有深刻的思想意义,很大程度上涵括了广泛的社会内容和时代因素。
生本青莲界。自翻来、几重愁案,替谁交代。愿掬银河三千丈,一洗女儿故态。
收拾起、断脂零黛。莫学兰台愁秋语,但大言、打破乾坤隘。
拔长剑,倚天外。
人间不少莺花海。尽饶它旗亭画壁,双鬟低拜。酒散歌阑仍撒手,万事总归无奈。
问昔日、劫灰安在。识得无无真道理,便神仙、也被虚空碍。
尘世事,复何怪。
hrshangxi《金缕曲·生本青莲界》抒写了吴藻深切的人生感悟,全词牢骚动荡,意气勃发,表现出豪迈与沉郁兼容的艺术风格。在这首词中,吴藻对社会赋予她的“性别角色”流露出极大的不满。不甘“雌伏”的社会理想使作者不禁产生了壮志难酬、人生空幻的焦虑与愁懑。对女性社会角色的“厌弃”,使作者对男性社会角色不由得发出由衷的钦羡。但无情的男权社会为女性划定的狭小空间,让吴藻欲入世而不得,欲出世又不甘。这种矛盾复杂的心情,使吴藻深感生命的无助与悲凉。她无力打破封建社会沿袭了几千年的女性生存格局,只有在虚幻的境界中,让自己的人生理想尽情飞扬。在这里,作者情思豪迈,她渴望滔滔银河水能够洗去自己女性的娇柔,洗去不公平的社会施于女性的所有不幸与苦难。她愿从此收拾起胭脂粉黛,不再为女性不幸的命运而悲愁哀叹。她渴望能够像豪侠的志士“拔长剑,倚天外”,以无畏的勇气和力量打破虚空对于人性的桎梏。但冷静的词人对于社会现实有着清醒的认识。无奈的悲凉在作者静默的沉思中,迅速淹没了上片的慷慨豪迈,透露出吴藻洞穿世事的痛楚和苍凉。在人生理想经历了无数次挫败后,作者转而将目光投向了“识得无无真道理”的虚空境界,在佛禅的清静无为中聊以自慰。这首词的基调由升骗的疏朗奔放渐转为下片的低徊婉转,不同的风格在同一首词中巧妙地融为一体,作者的情感在激越昂扬和委婉舒缓的审美氛围中得到充分的展现。
文学中传统的女性形象,往往被作为男性形象的附属物来加以刻画。这种描述方式几乎成为古代女性文学类型化的表现方式。吴藻则不然,她在表现自己作为女性的一般化抒写的同时,更倾向于表达自我个体作为人的意义的存在,呈现出自我形象抒写的强烈个性化。《金缕曲·生本青莲界》以慷慨悲昂的笔锋抒写胸中不平之气:“莫学兰台愁秋语,但大言、打破乾坤隘。拔长剑、倚天外。”,悲慨豪宕的语调表达出词人对现实社会的无奈与失望,堪称吴藻追求人生理想的真实写照。这首词与《金缕曲·闷欲呼天说》几为同调,表明了吴藻追求个性解放和精神独立的人格思想,成为清代中晚期女性独立意识觉醒的有力宣言。吴藻所书写的人格意识具有深刻的思想意义,很大程度上涵括了广泛的社会内容和时代因素。